山海化鯨

巨鲸落而山河成,玄鸟降而万物生。
化鲸——由「山海」与「文字」构成。

【嘉金】初雪

*可能ooc

*明日方舟pa,

 

  拉妮维终年覆盖着白色的雪。

 

  不下雪的时候,拉妮维的天空蓝的如同一块宝石,纯净到了极点,无垠的碧蓝映衬着覆盖白雪的高耸山峰,山脚下偶尔传来神秘而古老的诗歌。

 

  与世隔绝的拉妮维,就像是沧海遗珠,珍贵无比,终年的大雪和过高的海拔极大的提升了他人进入的难度。拉妮维,是雪境,是雪国,是雪之世界。

 

  天蓝色的瞳倒影出了天边的浮云,和积雪的山脉,偶尔有鹰隼路过,发出一声声啼鸣,少年用手指轻轻抚摸过坠有银铃的灯台,冰冷的表面让手指缩了缩。金色的发丝上坠着打磨光滑的珠饰,还有几股串着珠子的编发藏在发间。

 

  “姐姐,格瑞。”

 

  金目视着远方,缓缓伸出手,看上去明明离天空很近,实际上却离天空很远,金不着边际的想着,然后缓缓放下了手。年长的姐姐和发小都离开了冰冷的拉妮维,现在所剩的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

  金抿起嘴,因为在寒冷的风中所待的时间有些长,嘴唇已经有些泛白了,金垂下眼睫,然后动作轻柔的持着藏银的灯台,转身离开。

 

  鹰隼在风中发出尖利的啸声,穿梭在云端与山脉间。

 

  少年顿住脚步,抬头看向天空,鹰隼带来了风雪中的信息,有人来到拉妮维了,但是被冰雪掩埋。金跟着鹰隼的飞行痕迹行走在雪中,山上与山下不同,山上是纯净的深蓝的清澈天空,而山下,天空是灰色的,风雪扑面而来,这才是雪境的常态。

 

  鹰隼用声音提醒着方向,尽职尽责的做着导航,再快到边界时,停了下来。金一眼就看到了似乎已经昏迷的人,璀璨的金色被白雪覆盖,却依旧阻挡不了全部。金向那人走去,脚踩在雪上,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。

 

  金色忽然动了一下,金微微睁大双眼,然后赶紧上前,费劲力气把人从雪里拉了出来。随后,金就对着地上的人发起了愁,幸好这个时候鹰隼带来了他人,不然他要拖着人走一晚上,还不一定能到。

 

  光线逐渐进入视野,将黑暗驱散,最后的记忆,是手持灯台,在风雪中踏至而来的少年。

 

  眼睛睁开,光线的存在使得金色的虹膜更加明显,宛如流淌的黄金,煌煌生威。

 

  “醒了吗?”

 

  金把手中食物递给对方,然后再旁边坐了下来。

 

  低头看去,白色的米粥被熬制粘稠,有一点晶莹剔透,可能是考虑到刚刚醒来,肠胃有些虚弱,除了一点葱花,什么都没有,总之是一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粥了。

 

  “我的名字是金,姑且算是圣子吧。你呢?你为什么会来到拉妮维,还昏迷了呢?”而且浑身是伤,金把后面的话藏了起来。

 

  金有些好奇的问着,拉妮维是纯净无暇的,也是排外的,把自己封锁在风雪之中,除了必要的生存所需的点点资源,完全的与世隔绝。金的性格并不如同表现出来的那般安静,他活泼好动,憧憬着外面,如今不过是责任肩负在身上,让他不得不安静下来,做一个圣子。

 

  “嘉德罗斯。”

 

  金眨了眨眼,反应过来这是眼前的人的名字。金用手撑住脸,看着嘉德罗斯,金发金瞳,像是自己一直向往外面一般耀眼。等到嘉德罗斯喝完粥,金接过餐具,犹豫了一下,还是张开了口。

 

  “嘉德罗斯,是从外边来的,那有没有听过我姐姐的名字?”

 

  金紧张的看着嘉德罗斯,捧着碗的手指微微用力,眼睛眨也不眨。

 

  嘉德罗斯看着一脸紧张认真和期待混杂在一起的金,有些无力,没好气的说道:“我怎么知道你姐姐是谁?”看着金恍然大悟才反应过来的脸,嘉德罗斯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,放下手,嘉德罗斯仔细打量了一下,觉得金的面容十分的熟悉,内心浮现出一个想法。

 

  金的声音也传入耳内,“我的姐姐名字是秋,秋天的秋。”

 

  果然。

 

  嘉德罗斯眯起眼睛,他就说少年给他无比熟悉的感觉,原来是那个女人的弟弟,两人果然长得很像,可以说几乎是一模一样,怪不得秋把他一个人放在拉妮维,某种程度上来讲,也算是保护他的安全了。

 

  “认识,她身边还有一个叫格瑞的。”话音刚落,嘉德罗斯就看到金的双眼刷的一下亮了起来,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。

 

  金点点头,“格瑞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,后来格瑞和姐姐一起去外面了。”金不禁笑了起来,然后有些羡慕道:“我也好想出去看看啊。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看着他的打扮,想到了和秋的谈话。无疑,秋是爱着她弟弟的,只是拉妮维的圣子生死都在这里,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出去。

 

 金顶着嘉德罗斯的气势,拉着他央求了很久,终于让他答应,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给他好好讲讲外面的世界,还有姐姐和格瑞。

 

  金满足的笑了起来,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站了起来,对着嘉德罗斯说道:“天空似乎暗了下来,要下雪了。你如果觉得无聊,可以看看书,那我先不打扰你了。”金朝嘉德罗斯点了点头,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
 

  窗外阴沉的天色是大雪将至的象征,这幅景象显然已经是拉妮维的常态了,但是无论看多少次,都令人惊叹,这就是自然,是人类无法抵抗的存在,在拉妮维这点尤其明显。拉妮维是风雪的国度,这里崇尚自然,尤其是风雪。

 

  嘉德罗斯想到秋曾经不止一次说起拉妮维的风雪和山脉,用着带有淡淡怀念的口吻诉说着在雪境的生活。秋很强,格瑞也很强,嘉德罗斯只对强者感兴趣,所以他记得秋曾说过一句话。

 

  “如果不是我,金就不会......”是什么意思?

 

  嘉德罗斯皱起眉,秋和格瑞都对这个闭口不提,片刻之后,嘉德罗斯轻哼一声,无所谓了,反正不是他的弟弟和发小,自己需要操什么心呢?

 

  躺下,拉上被子,闭上眼,没过多久,嘉德罗斯听到了风的声音。

 

  是,下雪了 。

 

  嘉德罗斯的意识沉浮着,回忆起了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的景象,身披风雪,金色的发丝上点缀着白色的雪,天蓝的瞳像是蓝宝石,幽远的铃声伴随着风声雪声,拉妮维的圣子就这样出现在面前,踏着风雪而来,鹰隼张开羽翼,发出唳鸣。

 

  梦中是纯洁的白,他看到金发的孩子跟在姐姐的身后,身边是银发的孩子。三个人的氛围很融洽,是家人才独有的温馨。画面突转,金发的孩子拽着银发的孩子,泪眼婆娑的看着身穿圣女服饰的女人,少女站在她的身边看不清表情。

 

  梦境继续,许多女孩虔诚的跪在神圣的祠堂中,突然,人群骚动。

 

  金发的孩子手捧着银色的铃铛跪在宫殿中,然后是手捧着银色灯台的半大少年站在圣山上,目送着少女和银发的少年离开,橘红色的天空刺的人眼睛生疼。和姐姐要好的孩子却并没有哭泣,只是注视着,金色的短发已经长到肩膀,头发被风拂起,直到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天边,孩子才转过身,被一群长老恭敬的送进了圣殿。

 

  梦境至此结束。

 

  嘉德罗斯猛地睁开眼,坐了起来,他用手捂住头,这是记忆?他皱起了眉,这时门被敲响。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“嘉德罗斯醒了吗?我进来了?”嘉德罗斯放下手,看向门,金色的发丝散在肩上,“进来。”

 

  金推开门,一眼就看到了有些渗血的绷带,他放下食物,走了过去,“绷带脏了,我帮你换了吧。”他拿过放在一边的新绷带,坐在床边,神色淡淡的,看上去就和即将消逝的风雪一般,和昨天简直是判若两人。嘉德罗斯低头看着帮他拆着绷带的少年,沉默了会还是问道:“你今天。”金把脏了的绷带扔到地上,拆开新的绷带,一边重新缠着绷带,一边解释道:“今天需要讲解经文,大概很久才回来。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抬起手,迟疑的把手放到少年的头上,揉了揉,这是他在梦中看到的秋对金经常做的动作。金的动作顿了顿,然后抬起头,认真的看着嘉德罗斯,金色的头发,金色的眼睛,还有脸颊上的黑色星星,“嘉德罗斯其实并不是一个会顾及他人的人,所以,你是看到了什么吗?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表情变得有些奇怪,有点生气,还有点恼羞成怒,他的样子让金奇怪的歪了歪头。过了一会,嘉德罗斯才臭着一张脸说道:“我昨晚上,看到了你的记忆,大概。”金沉默了会,才回道:“那,大概不是我的记忆。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看着他,有些不明,金收拾好地上的东西,才说道:“你看到的大概是风雪和群山的记忆。”

 

  金背着窗子,垂下眼眸,遮住了里面的复杂神色。

 

  “拉妮维有传说过,风雪和群山是神明的象征,它们记载着人的所有过往,喜怒哀乐,生存死亡,无所不知。”

 

  金转过身,朝嘉德罗斯笑道:“嘉德罗斯应该很得圣山神明的喜爱呢,竟然让你看了记忆,这可是多少拉妮维人都得不到的荣耀呢。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的脸色顺便变得很奇怪。

 

  金看他的样子,“抱歉。”嘉德罗斯摇摇头,示意自己不会计较。金朝他点点头,“到时间了,我先走了。”

 

  金的身影消失,嘉德罗斯这才开始整理思绪。

 

  嘉德罗斯金色的瞳孔变得深邃万分,该说不愧是宗教国度吗,无论什么都神神叨叨的。嘉德罗斯揉了揉头发,还是打算先吃饭,然后出去转转。

 

  等到嘉德罗斯再次见到金已经是一个周之后了,不难看出,身为圣子的金很忙,而他也在这期间但到了更多的记忆,都和金有关。吟诵经文的少年,独自跪在圣殿度过漫漫长夜的少年,就好像他陪着少年走过过去的一切,然后直到今天。

 

  或许是嘉德罗斯本身的体质就异于常人,普通人需要一个月才能勉强恢复的伤,他一个周就差不多了。金拆开绷带,“恭喜,你的伤好了,打算什么时候走?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用黄金的瞳孔注视着他,“你不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吗?”少年眨眨眼,笑着摇了摇头,“你还记得啊。你来到拉妮维应该是迫不得已吧,你的朋友已经来了,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。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缓缓点下了头,他用剩下的时间和少年说着外面的一切,沙漠,海洋,森林,一切都是金没有接触过的,偶尔会提到秋和格瑞,但更多地还是嘉德罗斯自己。

 

  临行的前一天,金站在圣山上,手中捧着的不是灯台,而是银色的铃铛。他一直没说,嘉德罗斯看见了他,而他也在风雪和群山那里得知了嘉德罗斯的记忆。嘉德罗斯是和拉妮维完全不符的人,他应该活在外面,而不是风雪永存的拉妮维。

 

  “喂,渣渣。”

 

  金转过身,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嘉德罗斯这么叫自己,但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了。嘉德罗斯紧紧盯着他,金色的瞳孔在光线上让人有些目眩神迷。金走过去,举起铃铛,有节奏的一下一下的摇着。

 

  他笑道:“把风雪与群山的荣耀祝福给你。”

 

  金放下手,认真的问道:“如果可以,希望你帮我告诉姐姐和格瑞,我很好。谢谢你,嘉德罗斯。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离开了。

 

  日子好像变得和从前一样了,金出神的看着面前的一本本经书,虽然相处没有太久,但是他突然觉得无聊了起来,可是他是圣子。

 

  望着窗外的天空,有些阴沉,似乎要下雪了。

 

  金坚定了眼神,看向经书,深吸了一口气,看了下去。

 

  ......

 

  “格瑞,来打一架!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手持黑黄相间的棍子,而对面的银发紫瞳的人却轻叹了口气,他正要回答的时候,秋匆匆的走了过来,“格瑞,嘉德罗斯跟我走,丹尼尔说有人来了。”格瑞看着秋的神色,内心涌出了一点奇怪的感觉。嘉德罗斯憋屈的撇撇嘴,还是收起了棍子,跟了上去。

 

  丹尼尔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,但仔细看去却是有些僵硬。对面的人捧着热茶,一口一口的喝着,看上去颇为乖巧。

 

  “丹尼尔,你说的人,是谁?”声音瞬间消失。

 

  金放下杯子,看了过去,笑了起来,“姐姐,格瑞!”还没等秋和格瑞反应过来,嘉德罗斯就把他拉了过来,板着一张脸,“你怎么过来了,不是说让你待在拉妮维吗?”金讨好的朝嘉德罗斯笑了笑,“还不是嘉德罗斯你给我寄的信和书,放心吧,我是偷偷跑出来的,等到祈福的时候,去露面就行了,不会被人发现的。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对着秋和格瑞道:“他跟我住一起。”不等他们反映,就一把把他拉走了。

 

  金拉住嘉德罗斯的手,“我也想看沙漠,海洋,森林。”嘉德罗斯扫了一眼他的穿着,“呵,你确定自己不会热死在沙漠?”金气鼓鼓的看着他,“什么呀,你是在小看我吗?格瑞都有可能热死,我也不会热死的。”嘉德罗斯看着金有些得意的样子抽了抽嘴角,“什么时候祈福?”

 

  金歪着头想了一会,“两个月后?”嘉德罗斯点点头,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 

  两个月后。

 

  金伸了个懒腰,看着难得的晴天,心情也好了起来。五彩的经幡随风而动,远处是覆盖着白雪的苍山,鹰隼在空中唳鸣,金深吸了口气,转过身看着嘉德罗斯,笑着说道:“嘉德罗斯你知道吗,拉妮维有个传说。”

 

  嘉德罗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,“又是传说,你们传说还真多啊。”

 

  金笑了起来,“传说,拉妮维的雪,只为命定之人而下。”嘉德罗斯看着他,“过来。”金走了过去,嘉德罗斯拉着他朝圣山走去。

 

  雪是不是为命定之人而下的他不知道,他只知道自己是对那个风雪之中的人一见钟情,情不知所以,一往而情深,虽然烂俗,却是事实。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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